第25章 猿首

有意逗弄，拎起雙臂假裝向火坑一扔，泰岳就整個死死地掛在脖子上，十分可愛。一番玩鬧，添些柴火確保能夠燃燒到天明，就帶著泰岳鉆進閣樓休息。

一點也不舒服，樹幹上枝葉分叉處非常硌人。泰岳趟慣了樹杈，陡然見到閣樓十分好奇興奮，來回的蹦跳個不停。也不制止，任其玩鬧，或是太過勞累，不久就進入夢鄉。

次日，清晨，一陣激烈的嘰嘰喳喳絡繹不絕地鳥鳴讓人清醒，朦朧地睜開睡眼，樓口赫然躺著個東西，毛茸茸的，像是泰岳就沒有理會。大手無意識的搭放，在胸口上仍是毛茸茸。一瞬間驚醒，泰岳伏在身上那樓口的是什麽？一仰身，騰地坐起朝門口細看，赫然又是只猩猿。

一剎那的動靜不小，其也被驚醒，爬起來瞅了瞅，數個縱身離去。一口長氣呼出，不由的放下心，是泰岳的母親。輕拍泰岳，未醒，大概是昨晚玩得太累，沒將其吵醒，輕輕地鉆出閣樓下過古樹。光陰不等人，林閣只是大致搭建，還有許多細節需要處理，而且昨晚未進食，不爭氣的肚子餓的咕咕叫。

一路急行，大約二個鐘頭就回到山洞，生過火，吃過早餐，就收拾東西準備搬家。晾曬的食物都得帶上，而後是那些武器，繩索和豬肚水袋與一些零碎。木制繩梯也要帶走，不住在山洞就不需要。

一會要做些鱷骨釘固定鱷皮閣頂和門簾，就便做些鱷骨箭頭，其餘的東西就藏在洞中。山洞不打算丟棄，若是樓閣出現異常狀況無法居住還可以回來，一切意外都可能發生，有條後路總是好的。

一番匆忙，趕到樓閣已是正中午，陽光炙熱。幸在叢林中古樹繁茂，一星半點的陽光透過樹隙灑落。猿群依舊在樹梢間活動，卻是不見泰岳蹤影，樓閣也沒見到，大概是跑到遠處玩耍去啦。

未過於理會，大大小小的物品全放入閣樓後就逐步完善細節。木制繩梯有三米，系在古樹幹上來回就方便不少，而後就是門簾與閣頂的固定工作。清晨磨制的鱷骨釘就派上用場，一一的釘在樹幹上省時且牢固。

一切處理妥當也是夕陽西下，未曾閑著，在林間弄些幹燥的枯草鋪墊在閣樓底部，避免睡覺的時候硌著身子。收集大量的幹柴，天色縱然未黑，叢林中卻是已然昏暗，熟練地在土坑中燃起篝火，從閣樓中取下肉幹和龜甲烤制晚餐。

火光燁燁，在暗淡的林間升騰，微弱卻又明亮，失蹤一天的泰岳不知從哪又跳上肩頭親昵，嬌艷的火光在其眼中依舊神奇，卻是不敢在去觸碰。

未久，火堆中撇上鹽粒的烤肉就散發出濃郁誘人的香味，有些急性子，年輕不懂事，泰岳數次想要去抓都被攔下，不是不讓吃，而是還未烤熟。一陣的無奈，快瞧其急切的模樣，真不知是貪吃還是好奇，不過話說回來，泰岳不該是植食性動物嘛？

大火升騰，濃香彌散，烤肉不久就滋滋冒油，現出焦黃。一松開懷中迫不及待的泰岳，頃刻就抓起數塊送入口中。不過下一刻，一聲吃痛的低嚎驟響，卻是未來的及美味就因為太燙吐回手上，轉頭大眼巴巴的凝望。

不由的笑出生來，無奈的搖頭，在龜甲中拿出塊示範的放到嘴邊吹了吹。有過示範，泰岳也有模有樣的吹了吹然後塞入口中，其笨拙可愛的模樣不禁讓人歡喜。一次偶遇，不經意間泰岳就出現在身邊，大概是上天賜予的禮物，讓生活增添太多的樂趣。

一頓美味的大餐，吃的津津有味，卻是被轟隆隆的巨響夾雜著樹葉的嘩啦聲沖破所有美好。左前方的樹木開始劇烈的晃動然後被擠開，一個龐大的身影正大步的走來，卻是太黑竟也看不清模樣。

一剎那心神緊繃，與泰岳同時停下手中的動作緊盯著那身影，本能的抽出鱷骨刀橫在胸前。一步步沈重穩健，不急不緩，卻是猶如巨石砸落心海，激起驚濤駭浪。不敢輕舉妄動，極力的控制心神保持平靜，時刻做好搏殺的準備。

漸漸的，也徹底瞧清其模樣，赫然就是當初那只搬山巨猿，泰岳的父親，猿群的首領。一大段時日不見，本以為相安無事，卻未曾想就找上門來。

一見清模樣，泰岳就放心的大口吃著烤肉，徒讓一人面對那龐然大物，不禁暗罵其沒義氣。不可力敵，連忙收回鱷骨刀，不想讓其感受到威脅和敵意，真要動起手來，十把鱷骨刀也無濟於事。再次次面對面，縱然不像先前那般恐懼，那股兇悍磅礴的威勢卻仍舊令人大汗淋漓，身負千鈞。

一陣詭異的凝滯，淩厲的目光在巡視片刻，轉向火堆望著彌散濃香的烤肉，狐疑的瞅了瞅歡快吃肉的泰岳。一切微妙的變化都盡收眼底，恍然大悟，不禁暗暗的松了口氣。數刻舒緩，也就壯起膽子來，在龜甲中抓起數塊烤肉快速送至身前。

未曾發怒，以碩大的鼻子聞了聞，認定沒有異常後瞅了瞅泰岳，就抓起來送到口中。一張饕餮大口，數塊烤肉還不夠其塞牙縫，一下吧唧吞入腹中後就又意猶未盡的凝望。

不禁有些無語，不過心中縱有苦悶卻也不敢表現出來。在火堆旁的草地指了指示意其坐下，轉身去閣樓拿肉。不敢讓其等太久，快速的取下肉幹，熟練地烘烤。大概是一個人太久未曾言語，見其是泰岳的父親，也未有攻擊的意圖，索性就自言自語的聊起來。

“在繁華的世界有一種稱作電影的東西，其中一部講述的是一個超級大猩猩愛上人類女孩的故事。大猩猩叫做泰山，與你的體型和相差無幾。”本以為自言自語的話其聽不懂，未曾想二股粗氣從鼻孔中噴出，一聲悶哼不禁讓人身體微顫，連忙閉上嘴。

幸在不知覺間肉已烤熟，濃郁的肉香彌散，過濾掉剛才的尷尬。大家夥貪吃起來真是生猛，一鍋鍋烤肉下肚仍是不見飽意。有苦難言，從開局到現在，不過才吃下數塊，其餘都被父子狼吞殆盡，一副不吃窮不罷休的節奏。

一聲輕咳暗暗吞下口水，鼓足膽氣大聲說道：“以你如此狼吞虎咽的架勢，一點肉定然不夠吃，泰岳倒還好，你的食量卻是太大，以後若是想吃的話，就帶獵物上門，免費幫你烤，讓你吃個夠。大片叢林都是你的領地，有何獵物該是在清楚不過。”

一番言語後舒坦不少，發牢騷罷了，根本不做指望。吃過豐盛美味的大餐，猿群首領起身片刻凝望就走人。泰岳還想吃卻被攔住，其仍是太小，畢竟是植食性動物，吃太多消化不了生出什麽病來。一切恢覆了平靜，添些柴火，帶著泰岳就上閣樓睡覺。先前鋪墊過幹燥的雜草，比昨夜舒服太多。

清晨，陸續的鳥鳴和猿啼嘈雜，睜眼惺忪睡眼望向門口，不見到泰岳的母親。生火烤肉吃早餐，單調卻又必然。昨晚的大番折騰，餘下的肉僅夠晚餐，而且不算泰岳父親的那份，處理過生存居住問題，就該去獵捕與探索。花去些時間把昨天制做的鱷骨箭頭換上，帶著弓箭等武器就快速出發。

一段時間相處下來，泰岳也是粘人，走到哪就跟到哪，相於泰岳的名號，也是早就熟爛於心。十分的聰穎，動作，行為，語言，神色大部分都能夠明白，有不懂的重覆幾次也就都記住，大致相當於七八歲孩童的智力。畢竟是野生動物，在叢林待的久了，不論是視力，聽力還是發現異常的能力都強過太多。有泰岳的追隨，相當於超強的偵察兵，事先預警，讓人有充分反應與決斷的時間。

十分慶幸能與泰岳成為好夥伴。生物的情感不同於人類的覆雜多變，出自本能，忠誠，純粹。你對其關愛，就可收獲十倍百倍的回報，一生銘記，守護。未來的旅途，就是在泰岳和淩天的生死相守中安度餘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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